在鄉下老家,除了麻雀之外,燕子算得上是與村民最親近的一種鳥了。麻雀啁啾,燕子呢喃,相對于一年到頭嘰嘰喳喳個不停的麻雀,儒雅的燕尾服們似乎更得到村民的垂愛而加以呵護。離開故鄉的那幾年,我的睡夢中依然拂不去的是那一座綠油油的村莊,那一群年年歸來銜泥筑巢的燕子。
在我小時候的記憶里,爺爺對我的頑皮總是很放任。下河洗澡、翻墻摸魚等頑劣之事爺爺總是咪咪一笑,不置可否,然而爺爺唯獨不許我打木屋房檐下那幾個細泥燕巢的主意。一次我在木樓上嬉鬧時不慎跳落了半邊燕巢,爺爺手捧摔死的兩只雛燕,對我發了唯一一次大火,不顧奶奶勸說硬是罰我跪在堂屋里面壁思過,厲聲訓誡我:“燕子是雷公派下來的,雷公要劈人的。”
春去秋來,長大后我常常靜靜地觀賞高懸于屋檐下的燕巢,看一對燕子成天忙進忙出。燕子每年都要在巢中養育出四五只新燕,而每次新燕離巢遠飛之后,我都時常會看著空空泥巢憂傷好長時間,然后就是日思夜想盼望來年的春天,急切地等待燕子的再一次歸來。
“湖南為客動經春,燕子銜泥兩度新。舊入故園嘗識主,如今社日遠看人。”如今,老家的木屋早已變成磚石水泥結構,當年的燕子們去了哪里呢?燕子,你是否還記得那個遙遠的小村莊?你是否還記得那個讓你們得以筑巢安家的木屋和木屋里那顆釘子?你是否還記得那兩位白發蒼蒼的老人和已經長大的頑皮少年?
如今的老人仍在期待燕子的歸來,就像期待他的孫兒一樣!
來源:市人民法院
作者:向愛華
編輯:肖焙麗